抠门婆婆翻我衣柜，要大方送朋友几件衣服
原创插画|喵喵夏 文|顾长安 来源|瓶里有故事
01
“妈，赶紧走吧，姜东在楼下都等老半天了。”
“诶，妈，你可别再拿了，水到外边买就行，从家里提过去，又重又累，多麻烦啊。”
“哎哟，我们不差这点钱，真的，您快放下吧……”
肖彤眼瞧着，婆婆嘴上说快了快了，可手上的动作未减，双脚还站在原地，分寸未移。
她是真想发火了。
这好不容易，难得的一个周末，一家子开开心心地出去爬山。可谁知，婆婆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光是拿瓶子在饮水机面前接水，就磨磨蹭蹭折腾了半个多小时。
两个大保温瓶，七八个矿泉水瓶，热水，冷水，轮流换着上。
眼看着没完没了都，肖彤忍不住，说了句气话：
“妈，你接够没有？这么多，你拿得完吗？别回头像上次那样，再把您给累坏了，疼上个三五天，有我和你儿子受的。”
幸好，李春香的耳朵尖，听出了儿媳妇声音里的火气和不耐烦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想着少两瓶就少两瓶吧，大不了自己少喝点。
反正不能便宜了外边的J商，一个个缺心眼的，逮着机会，就拼了命往高的价格抬，她见多了。
锁好门后，肖彤虽嘴上仍在喋喋不休，脸上也写着不乐意，但还是主动帮李春香提了那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。
她心急，走得快，李春香慢吞吞跟在后面，笑意染上眼角的鱼尾纹。
别看她没读过多少书，心里明白着呢。
02
儿媳妇现在是一小肚子的火，正生着闷气呢。
李春香自觉有愧，耽误这么长的时间，也不想扫了出去玩的兴致。所以加快脚步，追了上去，用讨好的语气开口：
“彤彤，你可别生气啊，我听新闻说，外边的东西可脏了，咱不贪这点方便，带家里的好，安全。
我都想好了，这水也不用你们拿，反正我爬不了山，坐缆车就可以带上去，然后在山顶等你和姜东，多好！”
肖彤嘴上不说，但还是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。
鬼扯这么多废话，无非是想掩饰自己的小气嘛。
她是真心看不起自己的婆婆，一天到晚的，这省那省。
这都什么年代了，还硬是要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又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。
外人一看就知道，人是从农村出来的，没多少文化，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浓浓的，乡下人特有的穷酸气。
丢人！
肖彤越想越嫌弃，走到车后备箱，把东西全扔进去后，头也不回地往车后座走，上去就一屁股坐下，塞上耳机，戴上眼罩，开始闭目养神。
一副“老子谁也不想理”的样子。
只剩下姜东和自家老妈，两人大眼瞪小眼，面面相觑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。
肖彤一肚子气，哪有这么容易睡着，耳机也被她调成了静音。她倒是想听听，婆婆趁她睡着了，会跟老公说些什么。
可车启动后，前面的两人几乎没有交流。等了半天，才听到了三句话：
“那的门票贵吗？”
“不贵，一张才三百。”
“那我可以不去吗？就坐在车里等你们。”
后边就没了声音。
估计，丈夫和她的反应一样，是真的无语了。
03
肖彤对婆婆的抠门程度，是愈发佩服了。自打人住进家里以后，就一直都没消停过。
一来就把杂物间给收拾了，隔天又从外边捡了几个大纸箱回来，说是以后不准乱扔垃圾，要留给她做废物回收。
“哎哟，你们城里人还真是不懂持家过日子，你刚刚扔掉的这个塑料瓶可值两毛钱呢。”
肖彤本打算不理她，依旧我行我素的。可看到一位长辈弯腰从脏兮兮的垃圾桶里，捡起自己刚扔掉的瓶子时，画面看起来，不免有些卑躬屈膝。
她于心不忍，只能乖乖照做。
可婆婆折腾人的招数，一波接一波，她很难不反感。
一块去菜市场买菜，三块五的西红柿，李春香能站在那跟人家老板，讨价还价，吵个半天，到最后，还不是那几毛钱的事，却愣是要弄得站在旁边的肖彤面红耳赤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肖彤好说好歹，软硬兼施，求婆婆学大方点，别再跟菜市场的摊主们，跟那几毛钱，过不去了。
婆婆答应了，肖彤还暗自高兴了好几天。
想必婆婆也意识到，在外边争那几毛钱，确实很丢人。
结果，还没几天，她就不知从哪扛回了几桶黄土，放在阳台上，开始种起了菜。
气得肖彤差点晕过去，完了，看来什么都白说了。她当真是欲哭无泪啊。
好几次向丈夫抱怨，他也表示无可奈何，毕竟这么多年穷成的习惯，哪那么容易改？
04
穷惯了，所以处处抠门。
好，这她可以理解。可贪小便宜就是婆婆的错了。
肖彤也想不明白，婆婆是怎么盯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的。
她在生日前夕，把人带到商场逛了一圈，让她挑几件喜欢的衣服。可人家愣是一件都没看上。
结果隔几天，婆婆却跑来跟她说，衣服不够穿，想借她几件。
肖彤做小辈的，哪敢拒绝，可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：
“妈，我这衣服真不适合你，你哪穿得下啊？”
李春香得到允许后，一头就扎进了肖彤的衣柜里，翻翻找找，两眼放光，完全没听懂儿媳妇的言外之意。
“诶，这件好，还有这件也挺好……”
“你们年轻人的衣服就是花样多，好看。”
“彤彤啊，这些衣服，我也没见你穿过，放久了也是浪费，不如送给我，好吧？”
肖彤嘴角抽搐，婆婆这也太贪了吧。连她衣服这点小便宜都要占，脸皮简直厚到家了。
看着婆婆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，她什么都不想说了，索性放弃挣扎，摆摆手，示意李春香随意：“看上哪件随便拿吧，能拿多少拿多少。”
然后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倒在了床上，心里在咆哮、呐喊：“天呐，我怎么会碰上这么奇葩的婆婆！”
第二天，肖彤路过客厅时，看见外边阳台上挂着的，五颜六色的，全是她的衣服。
没错，就是昨天刚“送”给婆婆的那一堆。瞬间，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这人什么意思，衣服明明就是干净的，为什么要在她眼皮子底下，重洗一遍，是在嫌弃她吗？
05
很快，李春香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没错，婆婆就是在嫌弃她。
那天，肖彤和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腿搭在沙发椅上。
中途，她想到厨房做果盘吃，眼睛不离屏幕，脚落在地上，胡乱地套了双拖鞋就走了。
谁知，当她回到客厅，把果盘端到婆婆面前时，就被厉声斥责了：“谁让你穿我鞋子的，赶紧脱下，以后各穿各的，别踩哪个就穿哪个。”
肖彤当即委屈到想要掉眼泪，可还是憋到了晚上，才和丈夫哭诉：
“不是一路人，我和你妈完全不是一路人！”
“我就穿了一会她的拖鞋，怎么了？我又没有脚气，你妈凭什么嫌弃我？”
“她一下子就搬走我这么多衣服，我都还没说她呢，怎么反倒嫌弃起我来了？”
“我不管，你得给你妈好好做做思想工作，让她摸着良心说话，我是哪点配不上穿一下她鞋子了？”
肖彤说话像倒豆子那样，一骨碌地全发泄完了。
姜东脾气也好，一直安慰怒气冲冲的妻子，保证会给她一个交待。
第二天醒来，肖彤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。
倒是姜东说到做到，周末陪她逛了整整两天街，给她买新衣服，大包小包提了一路。哄得肖彤，一点脾气都没有了。
可没几天，她又抓到了婆婆爱占便宜的小尾巴。
06
事情是这样的，那天，朋友从德国回来，带了整整一箱她最爱吃的樱桃。
她搬回家的时候，婆婆还喜不自禁笑了很久，一直乐呵呵地问：“真是从国外运回来的啊？那这樱桃果得值多少钱一颗啊？搭飞机大老远运回来的，肯定是好东西吧。”
肖彤向来大方，而且新仇旧怨，她和婆婆之前的事一码归一码。
看到老人家这么稀罕樱桃，当即洗了一大碗，招呼婆婆过来吃。
可婆婆却一口没碰，吐出的话，满是嫌弃：“我不喜欢吃这个，看着好看，可不管饱。”
肖彤热脸贴了冷屁股，有些意兴阑珊，连吃了几颗后，也没什么胃口了。
第二天再想找那盘樱桃时，却发现不见了。一问才知，是婆婆趁自己不在时，全吃完了。
肖彤心里那个气呀，婆婆这个人也真是的。原来之前的不喜欢吃，是因为有她在场，不好意思？
肖彤忽然心疼起自己那一大碗樱桃，早知道就多吃点了，白白便宜了别人。
……
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，忽然停了下来。打断了肖彤回忆过去的绵延思绪，重新回到现实——这个有婆婆在，只会越来越鸡飞狗跳的现实。
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，终究还是成为了泱泱婆媳大军里的一员，还是被欺负、受气的那一个。
“嘭嘭”两声，她听见车门关闭的声音，纳闷：“是到服务站了吗？怎么两个人都出去了，把我一个人留车里。”
肖彤害怕，一着急就把眼罩给拽了下来。睁开眼，才发现，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服务站，就是普通路边，不远处还是一片海。
而且，丈夫和婆婆也没有走远。
她伸手打开车窗，就听见两人的对话。
07
“妈，为什么要搬回老家？爸都已经不在了..……”
“傻孩子，妈走，当然是怕碍着你们小两口了。”
“怎么会？妈，你别说胡话。”
“孩子，妈不傻，我看得出来，彤彤一直都不喜欢我，你夹在中间，会很为难。”
姜东不是很理解母亲的话。
“彤彤不是不喜欢您，而是您一直不接受她啊。”
李春香大吃一惊：“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？”
“那好，妈，我问你，为什么彤彤带你去买衣服的时候，你不要，偏偏在回家以后，又去拿她柜里的衣服？又为什么嫌弃她穿你的鞋？樱桃那么小的事也是，她让你吃，你不要，反而选在后面偷偷摸摸地吃？”
丈夫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，肖彤顺着风，听到了婆婆的回答：
“懂心疼人了？你妈我拿几件旧衣服怎么了？你不会带你老婆去买新的啊？
那些旧衣服，我挑了很久，有脏了一小块的，有脱线的，还有很多已经压出霉味的，她肯定不会再穿了。
村里的小姑娘闹着要我给她们带城里的衣服回去，我自己买不起，问你们拿钱也不好意思，捡几件回去，哄哄她们开心也不行吗？
至于鞋子，老一辈都说，当媳妇的千万不能穿婆婆的鞋，穿了可就得受同样的气一辈子，你舍得吗？
反正我舍不得，我这辈子够苦的了，不想她和我一样。
还有，你妈活到这个岁数还真没吃过那樱桃果，说实话，馋着呢，可你媳妇喜欢的东西，我哪舍得吃？只不过彤彤粗心，忘拿进冰箱放好，半天时间全坏了。
我骗她说，全吃了，不过是不想让她心疼那堆果子罢了。
杂物间的废旧物，我拿去卖完了，钱连着你们给我的生活费全存黑色鞋盒里了，留给你们将来生娃用。
阳台上的黄瓜，西红柿也长得差不多了，记得摘下来给彤彤吃，真正的绿色食品，很多城里人想吃都买不到呢。”
……
肖彤看不到丈夫哭没哭，反正她躲在车里，哭成了一个傻子。
她抠门又爱贪小便宜的婆婆哟，怎么那么惹人心疼，惹人爱呢？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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